“义理这个东西没有固定的所在,也没有穷尽。我在这里和你们谈话,不要以为稍有所得,就认为义理也就至此而已。就是再说上个三五十年,也永无止境。”
有一天,阳明又说:“即使圣如尧舜,然而在尧舜之上,善也无穷尽;即使恶如桀纣,然而在桀纣之下,恶也无穷尽。徜若桀纣不死,他们作的恶只有那些吗?倘若善能穷尽,周文王为什么还说‘我瞅着道了,但是还没有看清’呢?”
二程认为“理”和“道”这些东西,在事物存在之前,就已经存在了,阳明不同意,他认为“理”和“道”是无穷尽的,大千世界是丰富多彩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道外有道。虽然“道”和“理”是没有穷尽,但是人对“道”和“理”的认识确是通过人和世间万物接触的程度而逐渐明确并深化的。尽管这样说,但并不是表明“道”和“理”是先于“事物”而存在的,而是本来就有的,因为没有“事物”,“道”和“理”也无从附冀,他们之间是共生共灭的关系。
这里强调下的是,阳明在这里说的“道”和“理”,和他一贯主张的“心即理也”中的“理”是不一样的,如果非要钻牛角尖地抠字眼,那么就可以得出阳明怎么言词互相矛盾的结论,联系这一段上下文的含义,在这里阳明说的“道”和“理”,更接近唯物主义哲学中讲的“客观规律”,因为在这里他是承认了“道”和“理”的无穷性和运动发展性。从这里也可以明白,中国古文的字义,如果不能放到特定的文境中去理解含义,书也就越看越糊涂了。
【原 文】
问:“静时亦觉意思好,才遇事便不同,如何?”
先曰:“是徒如静养,而不用克己工夫也。如此,临事便要倾倒。
人须在事上磨,方立得住,方能‘静亦定,动亦定’。”
【解析】
这段的意思很容易理解,就不做过多的翻译了,但是读《传习录》如果抱着容易理解的地方就忽略看过的态度,那就真辜负了王圣人说这些话的良苦用心了。
这里谈的是心学修炼过程中遇到的一个阶段性问题,初学心学的人,静坐息心是入门的功法,假如在这个阶段取得了成果,那就是达到了“意思好”的境界,也要恭喜你,毕竟已经取得了初步的成效,这也正是陆澄在说这个话时其所达到的境界。
陆澄在汇报完取得的成就后,提出了修心下一阶段遇到的难题,“遇事便不同”,这五个字,在阳明的当时和以后无数心学修炼者当中,百分之八九十的人就是倒在了这五个字面前。
什么叫“遇事便不同”呢?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无事时掩盖了许多小人,有事时识破了许多君子。众人相处,平淡如水的情况下,人人都可以表现地像个堂堂正正的君子,小人脸上又没有写字,整个儿世界大同,一片祥和之气,这个叫无事时掩盖了许多小人;事情来了,一个两岁的小女孩在马路上被汽车撞倒在血泊中,十八个路人相继从其旁边经过,无一人伸以援手,这十八个人中,也许还有平时被人认为是不错的可以称之为"君子"的人,但是就在这一刻,他们的"君子"外衣被撕下了,一丝不挂的小人显形了,这个叫有事时识破了许多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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