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道一,语出《孟子。滕文公篇》中的“夫道,一而已矣”。
②方体,出自《易经。系辞上》,“故神无方而易无体”。无方向,无形体,即无时空之限制。
【译文】
有人问:“道只有一个,但古人论道,往往各不相同,求道有什么要点吗?”阳明先生回答说:“道没有方向和形体,不能执为定见,如果滞泥在文字的意思上求道,离道就远了。像现在有人说天,其实何尝见过天?说日、月、风、雷就是天,不恰当;说人、物、草、木不是天,也不恰当。道就是天。如果懂得了这一点,还有什么不是道呢?人由于各自囿于自己的一隅之见,认定道只是如此这般,所以每个人看来都不相同。如果懂得向内里寻求,明白自己的心体,那就无时无处不是道。从古至今,无始无终,又有什么异同?心就是道,道就是天。了解了心也就了解了道、了解了天。”阳明先生又说:“诸君如果真要了解道,必须从自己心体上去体认,不必向外求索,这样才能真正得到道。”
【解析】
这里又是在探讨这个“道”字,很抽象,很麻烦却又很重要以至于无法绕开的一个字。在第054节,我们刚刚探讨过“道”字,不过这一段讲的这个“道”字,和第054节讲的那个“道”字又有差别了,这种同一个字在不同语境下的不同含义正是我们解读古代典籍的难点,很多人也就是在这些地方被搞晕了,以至于无法再读下去。我不能保证能解释的清清楚楚不让您犯晕,我只能说尽最大努力把它阐释清楚。
在第054节,阳明迫于说理的形势,不得已而采用了“道”的客观性这个特征来讲述。这里,他又很自然的回归到自己思想体系的这一亩三分地上来了,又呈现出了我们所熟悉的那种学说风貌。
阳明说:“日、月、风、雷就是天,不恰当;说人、物、草、木不是天,也不恰当。”如何理解这句,我们先拿来我们比较熟悉的“白马非马”这个例子来,这个例子是中国古代的逻辑学家公孙龙提出的一个逻辑问题,“白马非马”成立的依据在于,“马”这个名称涵盖的是马的共性,在忽略具体的马的差异的前提下,对一种动物的命名,是一种统称。“白马”指的一种以马的毛色为区别特征的马中的一个种类。从这两个名称的定义不同处来看,“白马非马”从逻辑上可以说的通。
但是从语言的使用习惯上来说,我们说白马也是马(的一种),只是习惯上我们省略了括号中的话,直接说白马也是马,在不咬文嚼字的情况下,大家也不会说不对。但是公孙龙这里是非要较真的,那就说“白马非马”了,但是我们如果说“白马是马的种类中的一种”,这样滴水不漏,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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